【凯源】Photograph【5】
摄影师凯x源能量
Chapter 5
大晴天，适合外拍踏青，也适合赖在被窝里，一觉睡到大中午。
王俊凯是被一阵香味给唤醒的。他侧卧在沙发上，正午的阳光通过背后的窗子投射在背部，睡衣的棉质布料磨砂背部暖洋洋的；迷迷糊糊睁了眼，映入眼帘的是王源在餐桌旁摆碗筷的身影。
“你起床了啊。”王俊凯掀开被子坐起身，还没完全清醒的眼神迷蒙、声音暗哑，手随意地在头上抓了几下，服帖的发丝顺势翘起来几撮呆毛；也没穿拖鞋，就这样赤着脚踩在实木地板上，两手上举伸了个懒腰、露出腰侧结实的曲线，混杂着青年的慵懒和成熟男子的性感。王源看过去时心跳漏了一拍，手上筷子没抓好，“哗啦”一声散在桌上。
“怎么？我出声吓到你了？”王俊凯走向餐桌，只见王源套着对他而言有些宽大的家居服，袖口和脚口挽起了一些，清瘦的腕骨和脚踝白得透明，身前系着当时王俊凯从超市里随手购置的围裙——平时懒得开火基本没怎么用，蠢萌的兔子图案和王源现在那张微红的小脸十分般配。王俊凯脑补了一下源能量脑袋顶儿长出两个毛茸茸的兔耳朵、抱着萝卜啃嚼的样子，一个没忍住，咧开嘴笑得脸上猫纹一道一道的。
“我是能量体嘛，本来就不需要特别多睡眠。早上看你睡得熟，就没叫你。”王俊凯的笑容给了王源会心一击，后者慌忙避开视线，“冰箱里还有点食材，我做了午饭。”
“一起床就有饭吃，真好。"王俊凯俯下身，凑近了看又闻了闻，”卖相不错，很有食欲。“他准备去洗漱，绕到王源背后看见围裙带的结打得歪歪扭扭，便又折返回去。
王源把桌布的边角抚平，刚准备回厨房去收拾，就感觉肩膀触碰到宽阔的胸膛；王俊凯和他站得极近，清新而沉稳的气息铺天盖地，手法轻柔地解开围裙的结再重新扎好，说话时温热的吐息挠过王源的耳廓：
”围裙的结太丑了，我看得难受。“
整理完又像没事人一般退开一步进了盥洗室，留王源僵在原地，耳朵红了一圈，更像兔子了。
吃饭的时候摄影协会的会长打电话过来，王俊凯满嘴都是米饭，含含糊糊应答。
”我之前都参加过好多比赛了，今年的机会让给新人吧。“
”新人要有，老手上几个保名次，时间也比较赶，毕竟是以影协为单位参赛，作品要计入团体总分的。“会长是个40多岁的独立摄影师，体格健硕、蓄着大胡子，一看就是常年浪迹天涯的自由人。王俊凯见过他几次，被他的大气豪迈的取景风格所折服，因此接受Jackson邀约入了会。
”Jackson呢？他参赛么。“自从上次接替他半夜拍照后两人还没联系过。说起来算是个好事呢，家里多了个能量体不那么冷清。王俊凯抬眼看向王源，后者刚往嘴里塞了一筷子青菜，腮帮子一鼓一鼓。
”Jackson我让他去参加数码组的。Karry你擅长胶片，就用胶片作品参赛吧。“
”行。"
挂了电话后王源刚好把青菜咽下去，唇角油光发亮，王俊凯抽了纸巾帮他擦干净，随后开口：“我接下来一周可能要出去拍一些比赛用的作品，你想去吗？”
“又可以出去玩了吗？去去去！”孩童般的喜悦爬上王源眉梢，“小凯你想好要拍什么主题了吗？”
艺术创作者会时不时进入灵感枯竭期，摄影师也不例外。前两个月王俊凯完成一组广告后状态就有些不佳，再加上噩梦的侵扰，精神更是疲乏，生活有如空洞一般将他行走山川的激情吞噬。王源的出现改变的现状，眼底细碎的星辰和暖阳般的笑意，让王俊凯开始怀念和影协伙伴在荒山野岭搭帐篷、睡草丛、和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日子。
“你想去看日出吗？”
凌晨四点，一辆轿车沿着盘山公路缓慢爬行。
王俊凯上车前喝了一杯咖啡避免打瞌睡，此刻他握着方向盘，全神贯注盯着远向灯照亮的前方一小块区域。车内留着一盏小灯，王俊凯用余光，瞄到王源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，偏着头，已经陷入睡眠。他的脸一半隐于黑暗里，窗外掠过的树木剪影时不时划过细腻的皮肤，眼帘紧闭，嘴唇微张着换气，胸口轻轻起伏，像是一个有鲜活生命的、真正的人类。
也只对于我来说是人类啊。王俊凯苦笑，转了个弯把车停在平台上。
“我们到了。”
王俊凯拉开副驾驶的门，王源被惊醒，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嘟嘴，眼睛上了胶水似的不愿意睁开，双手扒拉着安全带，努力把自己缩进不大的座椅里。王俊凯失笑，都是能量体了，怎么也会有起床气呢。
软声软语劝了许久，王源才睁开眼，睡眼惺忪地望着王俊凯，两秒钟之后，朝着他伸出双臂——
“抱......”
气音如丝，猫爪一般挠着王俊凯的心。他温柔地用胳膊把王源架出车，山顶有一定海拔，再加上是凌晨，气温低。王俊凯帮王源把外套的扣子扣好，随后从后座拿出器材，搂着王源走到更为开阔的平台。
天空已经微微有些许亮光，太阳还未露面，天际处晕染了淡淡的枚红色，和未褪去的墨蓝交织。王俊凯找好角度、架上机器，一扭头看见王源已经清醒了，望着远方色彩混沌的天空出神。
他走过去，林子里传来微弱的鸟叫虫鸣；王源依然目视前方，说话的声音很轻：
“小时候也有人带我看过日出的。那时还在老家，不那么发达的乡村，天空比大城市更澄澈明朗，夜晚躺在池塘边，用肉眼就能数星星。”王源转过头，微微仰视王俊凯，发现王俊凯也盯着他，眼里墨一般浓稠的情绪化不开。
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儿，不敢回家怕被我爸打，下午五点多放学了就一个人就在芦苇丛边晃荡。到了晚上九点多十点的样子，气温降了，我没吃晚饭，饥寒交迫。后来有个人找到了我，分给我吃的，还坐在芦苇地里陪了我一个晚上。”
“那是我第一次夜不归家，第二天回家免不了一顿胖揍，而且是两件错事一起惩罚的——”王源回忆着便笑出声，眼里柔波荡了荡，“但那也是我第一次，看完星星、看日出”
“亲眼目睹晨昏紧密交替的波澜壮阔，我永远不会忘记。”
王俊凯静静听着，没有说话，只是用手包住王源冰凉的手。王源抿了抿嘴，转头，声音亮了起来：“小凯你看，日出开始了！”
王俊凯顺着王源手指的方向望去，他们所在的位置是群山的至高点，周围是连绵的绿，一抹微弱的红光涂在天际线，光亮从群山背后散开了裙摆。
他急忙跑到机器旁边，校正曝光和快门；最后索性将相机拿在手里，迈开长腿，在宽阔的平台上四处取景。王源嘴角擎着笑，看着王俊凯认真的忙碌，自己面向朝阳，双手合十放在胸前，闭上了眼。
" 太阳出来时记得许愿啊！"
”哪有对着日出许愿的！不都是流星吗？“
”我说可以就可以！听我的准没错！“
——如果是你的话，我相信愿望是可以成真的。
王俊凯取完景，唤了声“源源“，没有应答；他转头，男孩的面容在熹微的晨光包裹之下宛若神祗，静谧而虔诚。王俊凯将相机收回包里，走到男孩身边与他并肩，闭上了眼。
——我希望，他能完成未竟的心愿。
——我希望，他能记起以前的事情。
TBC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