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凯源】七年之痒

王俊凯第一人称视角



当爱已成陪伴,当陪伴成为习惯。

 

       飞机广播里空姐的声音温柔提醒“本次航班即将着陆,请您在座位上扣好安全带”。左肩膀上的小脑袋动了动,我扭过头,王源大概是被舱内气压的轻微改变给弄得耳朵难受醒了,直起身子时头上一搓呆毛弹了弹,还未完全消退婴儿肥的脸颊上压出一道浅浅的红印子,配上白皙的皮肤十分诱人;杏眼半睁半闭,嘟着嘴五官挤在一起,满脸不情愿。


       看他这样子我就知道起床气出现了,于是侧过身子伸出右臂把他拢在怀里理顺头毛,末了又恶作剧版捏捏他气鼓鼓的脸颊。


       “还有20分钟落地,再眯一会儿?”


       这么多年王源的起床气在我这儿一点也发作不起来。他摇摇头,脊背磨蹭着椅子伸了个懒腰,一转头,隔着两层机窗玻璃看见几丝浮云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时,眼底的热烈瞬间被点亮了。他孩子气地趴在机窗上,一只手扯着我的袖子小声地欢呼:“大海诶小凯你看!我们到厦门啦!”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来厦门旅游是王源高考结束后提出来的。今年是组合成立的第五年,也是王源高考的年份。出关那个下午我去南开接他,并肩走路回家时他一路上刷着微博乐呵:“哎呀就几个月没声息大家都这么想我,看来一哥魅力不减嘛。”


       我小心地把这个小祖宗护在道路内侧防止被极速而行的车辆伤到,突然他不走了,怔在原地盯着手机屏幕,然后把手机递到我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“小凯我们去厦门玩好不好,就我们两个人。”


       微博界面是一个旅游消息推送,蓝白交接的海潮、金黄的沙滩、鼓浪屿幽深的石板路和出墙的夏花的确让人怦然心动。越过手机我看见王源小鹿般湿漉漉的眸子,请求晾在眼里,把我想说的一句“要是被粉丝发现围堵怎么办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。


       几年前我们常去厦门拍广告或者演出,只是由于活动时间和身份的特殊,每次在那个风景优美的鹭岛上只能呆上两天就离开,根本没有去深度游览的机会。王源天性喜动好探险,如今好不容易解放,自然是不会放过出去野的机会。


       对于他的请求我从来都不舍得拒绝。没办法,谁叫大哥是有源则的人呢?于是一个星期后,我和王源登上了山城飞往海城的飞机。


       来之前我定了一家鼓浪屿岛上的民宿。岛上曲径通幽,中外风格杂糅的高低建筑完全把王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,戴着口罩也掩盖不了眼底清晰地喜悦。他背着包、脖子上挂着单反,蹦蹦跳跳走在前面,咔嚓咔嚓快门按个不停。我跟在他身后五步的位置,一边盯着他防止他走丢,一边用手机地图查民宿的位置。兜兜转转一个小时,我们才找到那栋小别墅。


       进门的时候王源一脸得意地翻看相机里的照片,我环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到柜台前。民宿的主人是个30多岁的男子,鼻梁上架着个黑框眼镜,头发往后脑勺束起一个小辫子,看样子像个艺术家。他见我们到来,从电脑前起身来到柜台前,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。我刚要开口,王源睁开了我搭在他肩上的手,献宝似的把相机凑到我跟前,眉眼弯弯笑意渐浓。


       “小凯你看!这张我是不是把你拍得特别帅?!”


       液晶屏上是王源的抓拍,画面中我站在空无一人的石板路上,白衬衫卷到小臂处,一手扶着背包一手握着手机,微微偏头看向旁边的老房子,侧颜面对镜头,背景虚化。我心中被沉甸甸的暖意压着陷下去一块,抬手捏捏王源的后颈皮肤,语气宠溺:“是是是,你给我拍的都是最帅的。”然后一脸歉意看向老板,“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,我在这儿预定了一间房间?”


       入住手续办完后王源早就带着他的相机在别墅客厅里来回转悠了,自己的背包卸在柜台上。我拎起王源的包,朝他喊了一句:“我先上去了啊,待会儿自己上来。”又转过头去,见老板挑了挑眉一脸玩味,便耸了耸肩笑着说:“待会儿麻烦您告诉他在哪一间。”说罢准备上楼。


      “先生您稍等一下?”


       老板突然出声叫住了我,我疑惑地回头,只见他勾勾手让我过去。我走近时他压低了声音:“冒昧问一下,您两位是一对么?”


       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,老板见我表情怪异急忙解释:“我没有其他意思,只是觉得,你们...”似乎在搜索适合的语言,“很般配?”然后又笃定地点点头。“对,般配。和之前来我这儿住宿的情侣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。我没猜错的话,你们一定认识很久了吧?”


       老板的话让我回想起王源当初说服我出来旅游的其中一个理由。他说:“小凯,我们认识七年了,可从来没有单独出去旅游一次呢。”


       所谓少年成名的苦恼,大概就被剥夺了大部分本应和同龄人相处嬉笑玩闹的时间和精力,总是在无尽的通告中来回奔波。王源的身体并不好,缺少睡眠和过度劳累常常让他眼底乌青脸色苍白,打多厚的粉都遮不住满脸疲倦。我望着不远处正逗弄着窗台上猫咪的他,一个普通的邻家大男孩模样;午后阳光把他的头发染成淡淡的金棕色,眉眼低垂,睫毛微卷,神情专注,对着那只肥胖的猫咪嘴角弯出一个美好的弧度,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顺着猫咪脊背上的毛。我心上仿佛也多了一只手,挠着心窝的软肉,心口发痒。


       我收回落在王源身上的视线,扭过头去对上老板好奇的眼神,又低下头捏着手里房门的钥匙把玩。


       “我们啊,认识七年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这些年来有太多人质问过我和王源的关系。早在我们刚出道一两年那会儿,各个社交网络上“凯源”的tag满天飞,每放出一张照片一段视频,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俩之间的那些小动作和眼神交流。“血红分析”有理有据,传播范围之广超出预料,作为当事人的我差点以为自己已经和王源在一起了。


       我是我从来没有和王源告过白,他也没有和我提过一句相关的话。


       说我不喜欢王源是不可能的。身边的人谁不喜欢他呢?时而像个鬼精灵时而像个暖手宝,小蝎子倔强起来会蜇人,温和起来乖巧无比。我十二岁认识他到如今七年,早已对他没了脾气。


       潜意识里我一直把王源当成小孩子看,尽管他只比我小一岁。遭遇流言攻击的时候我总是想着把他护在后面,去他的微博上净化评论;外出赶通告时刻监督他好好吃饭早早休息,回重庆的时候每个周末去他家辅导作业。对于我俩之间关系,我看王源一点也没和我搭cp的自觉,高兴的时候黏在我身边,不高兴就一个人躲角落打游戏去了。我总想着以后再说吧以后再说,至少在他成年之前都先这样安稳地过。


       千总对我和王源的关系看得最清楚,去年他曾经私下和我说:“你可别当二源什么都不懂。有些是还是趁早说明白了好。越是长大,越是有口难开。”


       听到这话我皱了皱眉:“可是王源还是太小了,都没成年。”瞄到千总“你也刚成年嘚瑟个什么劲”的鄙视眼神我又加了一句“他不会想多的,宠溺和喜欢不一样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拉倒吧,队长你眼里的爱意已经要淹没长江国际大厦了。傻子才不懂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......”


       二月份王源闭关后,我和他之间一下子多出了物理和精神的双重距离。时隔四个月再次见到他,除了更清瘦挺拔之外,王源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,望向我的时候眼底依旧星辰闪耀。


       只是直觉告诉我有些东西变了,我刻意忽略了而已。


我厌倦漫无目的,但如果和你在一起。

 

       在厦门的几天我俩玩得很尽兴。海岛上的夏天戴着帽子额前都是汗,可这不妨碍王源流连于摆着各种小玩意的地摊和小吃摊,左手一个蛋筒,右手一个海蛎饼,为了吃索性把口罩拉到下巴处;不远处的章鱼丸子香气四溢,王源闻到味道后眼睛一亮,乐颠颠跑到排得老长的队伍后面,我慢慢走到他身边,只见小兔子犹豫地看着前方挤着那么多游客,扭过头来可怜兮兮看着我。


       我以为他要说“人好多啊要等好久才能吃到。”结果他眉头一皱:


       ”老王我手里拿不下这么多吃的啦!“


       我哭笑不得。王源的嘴唇被海蛎饼的油润得发亮,我拼命忍住亲吻他的冲动,凑到他面前舔了一口冰淇淋,在他炸毛之前拿过蛋筒,扬了扬下巴:


       ”我帮你拿着,你去买吧。“


       王源鼓着腮帮子故作生气来了一句”可别偷吃源哥的冰淇淋啊“,下一秒便跟上移动的人群,脑袋都要凑到油锅里去了。


       冰淇淋在高温下造型迅速坍塌,融化的奶油粘在我手上;我看着他,心头仿佛被甜腻的奶油淋过一般,甜蜜得泥泞不堪。


       鼓浪屿上有很多精品店,王源喜爱那些精致的手工制品,钻进一家又一家店铺。在一家钟表店里我看他对一个复古的怀表爱不释手,指尖细细磨砂着古铜色的镂空表面,打开表盖又合上;我拿过那个怀表把玩了一会儿,随即挂在他脖子上,转头对着店里售货的小姑娘说:”这个我要了,多少钱?“


       小姑娘好奇地打量了我一下,我压低了帽檐,迅速付了钱,在她暧昧猜测的眼光里拉着王源出了店门。


        傍晚六点左右我和王源逛到了海边沙滩。天色已暗,夕阳的余晖倒映在画面上有如颜料晕染开;海风带着咸咸的温柔吹过,远处有海鸥盘旋伴着渔船靠岸。我和王源脱了鞋赤脚走在松软的沙滩上,沙子摩擦着脚趾缝有些酥麻的痒意,却又让人忍不住亲近。


       王源在大街小巷中穿梭了一天有些累了,此刻安安静静地跟在我身边与我并肩前行。谁都没有说话,我偷偷用余光瞥向他的侧脸,金光亲吻他的面颊,高挺的鼻梁、精致的眉眼在海天交接的映衬下更加温柔,宛若神庙里王子的雕像。


       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在我身边七年了。这个认知如同一股暖流淌过我的筋骨血脉。对于动人日常的怀念一下子涌上心头,我情一动,迈了几步来到王源面前,下蹲伸手绕过他细白的小腿,向上一用力,把他扛在了肩上。


       王源十四岁那年组合去台湾录制真人综艺,在花莲的海边我和千总一直在闹他,于是出现了著名的”扛扛“图。四年过去,依然是在海边,只有我和他两个人,相似的场景一瞬间让我眼眶一热,不管王源在我肩上大笑着嚷嚷”老王你干嘛快放我下来“,收紧了手臂,让他的身体更贴近我。


       王源依然是在那么轻,抱起来飘飘的没什么重量。想着他为了备战高考几个月的辛苦,我心揪起来一块,在沙滩上迎着风跑了一小段路便把他放了下来。落地时王源轻喘着气,双颊红扑扑的,眼角有笑出来的眼泪,一脸责怪却很享受的表情。我一手搭在他腰上,另一只手抚上他的眉眼为他拂去汗珠整理额前的碎发。


       王源就这么站在原地任我摆弄。出了汗的缘故,他皮肤的温度有些烫人粘手,我竟不舍得移开,搭着腰的手私心收紧了一些。下一秒,王源突然伸出双手绕过我的脖颈,整个人向前倾,就这么直愣愣地扑进我的怀里。


       我被他的举动吓到了,脑袋里惊雷炸过。少年清瘦的身体与我隔着两层衣物紧紧相贴,裸露的肌肤紧密传递热烈的体温。我不自禁把悬在空中的手环过他的脊背,蝴蝶骨硌着手臂的痛感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,我小心翼翼保护了和么多年的天使此刻在我怀里。


       我低眼能瞄到王源后颈一小块雪白的皮肤,口干舌燥,开口声音带上了沙哑:”王源?“


        王源环着我脖子的双臂紧了紧,我心脏噗通噗通狂跳,浑身都要烧起来了。他在我耳边开口,反复念叨着我的名字,”王俊凯“三个字化作气音骚动着我的耳朵。我有些飘飘然,然后听见了我以为他不会说的一句话:


        ”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。“


       我猛然从恍惚中醒过来,来开我们之间的距离,死死盯住他的眼睛,想从里面找出一丝别的意味。王源也回盯着我,杏眼里有无数细碎的钻石,光芒卷走了我的犹疑不定;我瞥见他通红的耳廓,心中了然,一把拉近他额头相抵,鼻尖蹭蹭他的,坏心眼地问:”你这是在告白么?王同学?“


       王源眼里的星星闪烁了一秒,本来白皙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。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挣开我的禁锢,却被我勾住胸前的怀表给拉回怀里,脸颊贴着脸颊,偏过头给他一个吻。


       王源把头埋在我颈窝处,声音软软糯糯:”谁叫你一直都不说啊...我都等了好久了...“声音愈发小下去。我心中愈发疼惜他,放开他又拿起他胸前那块怀表,打开表盖给他看。


       金属表盖内侧刻着Je t'aime.

       法语的”我爱你。“


       我又把他揽回怀里,轻拍他的背,嘴唇贴着他红得能滴出血的耳垂,一字一句轻吐。


       ”我下午就说了,谁叫你那么傻,压根没注意。“


       王源有些不满地往我怀里拱了拱,有些赌气地说:”你怎么辣么不耿直。我不管,就是我先告白的。“


       我笑得虎牙都藏不住了,一用力把他抱离地面,在他扑腾的时候找准他的唇吻了下去。


       ”好好好,就是你先告白的。“


你所有的话我都懂,爱有始有终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回到民宿的时候老板依然坐在电脑前,见我和王源手牵着手进来,眉毛一挑吹了声口哨。我让王源先上楼去,看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后走到吧台。老板给我倒了一杯啤酒,我接过一饮而下。放下杯子我看他一脸很懂得表情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”现在我们是一对了。“

 

       ”我看得出来。“艺术家解开了脑后的马尾,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,“不是我说,你的小男友可比你聪明多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我有些讶异。”为什么这么认为?“

 

       ”你们来的第一天,你先上楼了。他上去之前我问了他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。“

 

       此刻我的表情一定特别精彩,混杂着激动与紧张不安。老板直接无视我拼命压抑的纠结,淡然一笑,”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?“

 

       “他说,你是他男朋友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进房间之后我看见王源靠在阳台的栏杆上,面对着海景吹风。我踩着拖鞋踱步到他身后,从背后抱住他,感觉他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,随即放松下来,一点一点往后用力,最后靠在我胸膛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的王源早就长大了,他能察觉到我的顾虑,然后义无返顾地朝我迈出第一步。

 

       那么剩下的路,我们一起走完吧,王先生。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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